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铭记历史 缅怀先烈 珍爱和平:抗战亲历者口述


      青海新闻网讯 这一天,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日;这一天,是向为国捐躯的抗战英烈、已故的和健在的抗战老战士老干部老同志致敬的日子;这一天,是让亲历日军暴行的中国人、遭受日军轰炸的西宁老居民扬眉吐气、深感慰藉的日子。历史不会忘记,人民也不会忘记。今日,本报刊登了8位抗战老干部和3位西宁老居民的口述故事,通过他们各不相同的人生经历,刻骨铭心的战争记忆,还原了真实的历史原貌,向全国人民展示出抗日战争时期抗战老兵的英姿和风采;展现了虽不在抗战一线的青海,同样遭受到日本侵略者摧残和蹂躏的历史真相。它必将激发国民特别是年轻一代的爱国热情和为国为民精神,增强凝聚力和向心力,为推进“四个全面”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伟大理想而不懈奋斗。

“送信”也是个很重要的活儿

  陈长河口述

  陈长河,1931年出生,河北完县人,1956年参加工作省公安厅离休干部。

  1931年,我出生在河北保定完县的北吴村,那是一个四面都是山的小山村。父母都是村里的雇农。但父亲还有另一个身份,就是共产党的村党支部书记。父亲经常去开会,地点就在我们北吴村里的大庙。后来,等我长大了一点,母亲经常让我陪着父亲一起去开会,这是我最早接触党的工作。当时斗争形势非常严峻,父亲和组织上的联络人都是单线联系,他们商量的事情连家里人都不能说,包括我母亲。当年的人也很老实,我们开会的内容真的都没有告诉我母亲。

  在我12岁时,发生了一件事,我印象特别深。有一天,日本鬼子突然进村了,进了村就烧杀抢掠,把我家大门前的栅栏给烧了,房子烧了,连狗也被他们杀了。村里的很多党员来不及撤退,好几个都被鬼子当场杀死。当天,父亲也差点出事,跳墙才捡了条命。姥姥受不了刺激想跳井,当时井里已经有一个人,姥姥才没有死成!大家心里恨呀!恨得咬牙切齿!后来,我们只好搬到姥姥家去住,互相有个照应,心里也感觉安全些。

  不过,我记得父亲说过,当时我们最怕的还不是日本鬼子,最怕的是日本保卫队和特务队。因为保卫队和特务队对我们这几个村子的情况比较熟悉。

  13岁,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年纪小干不了别的,就给党组织送信。有一次是说日本保卫队要来,我就赶紧跑去给村党支部报信。日本人要进村,必须路过一座大庙,庙里有个通道。我报完信,八路军在通道的墙上挖了十几个洞,埋伏起来,躲在暗处,等特务队来了,就开始打。

  当时咱们八路军用的是“套筒子枪”、土枪、土手榴弹,子弹也少,武器很差。敌人是啥都有,有快枪、长枪,我们很可怜。但还是把特务队打跑了。所以我觉得,送信也是个很重要的活儿。

  因为家里太穷,为了生计,15岁我开始跟着父亲去做生意,卖包子。这期间,我被保卫队“弄”住过一次。他们怀疑我是共产党,用枪指着我,让我跪下,把衣服、裤子、鞋子全脱了,把我全身搜了个遍,见没有什么东西,才把我给放了,现在想起来都后怕。(本报记者 乔欣 整理)

★ 难忘的1943年

  贾全进口述

  贾全进,1924年出生,河北宛平县人 东川监狱局离休干部。

  我的老家在河北省宛平县宛平八区黄塔村,抗战时期,毛主席在我们村建立了“抗日敌后根据地”。1942年,大概是秋天,我记得很清楚,日本鬼子烧了我们村两次。那个时候我给区长当通讯员,听到消息后,区长让我回家看看。回家后,没待多久,看着家里没什么太大的损坏,安慰了母亲几句,又赶紧回区里工作去了。没想到,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日本鬼子又到我们村烧了一次。这一次把整个村子全部烧光了。一百多户人家全部被烧毁,我母亲跑到自家地里的草垛里躲着,直到烧完之后才敢跑出来。后来,我们全村的乡亲们只能搭起草棚临时当“家”。之后的一段时间,我和区上的干部在下乡的路上经常看到“一股子、又一股子”大黑烟,我们知道,日本鬼子又在烧!大家心里全都充满了恨!1943年5月,我光荣地入了党。当时我们的党还没有公开,我们的工作都是“地下”开展的。我被调到县上当了“机要交通员”,工作任务就是给周边几个区的党组织送一些“部队的命令”、“作战计划”等绝密、机密的文件。这些机密文件通常都是用牛皮纸包两层,哪怕是被雨淋湿都不会有事。做这个工作期间,只要文件来了,不分昼夜,马上就要出发。当时给我配备的“武器”是一把有20粒子弹的“二把匣子”手枪,还有两颗手榴弹。有一次半夜执行任务,我和一只狼一起走了两里地。可能是因为带着“武器”,所以当时我好像也没有多害怕。半年后,我因为心脏出了点问题,不能执行任务,组织让我回村里养病。我遗憾了好一阵子。不过有件好事:我认识了和我同岁的曹火星,他是《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》的作词人。他到我们村来宣传党的方针政策,当时那首歌还没有曲子,他就编成我们当地民间传统的“霸王鞭”的形式,教我们全村男女老少传唱。这首歌对我们的鼓舞很大。没多久,正赶上国家号召参军入伍、抗日救国。我主动报名参军,一直到1958年从部队转业到了青海。 (本报记者 乔欣 整理)

★ 日本鬼子对游击战“恼火得很”

  张昆山口述

  张昆山,1928年出生,山西宁武人,1941年参加工作,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人大离休干部。

  抗日战争时期我是游击队长,游击队和正规军不一样,我们是小范围作战,就是毛主席的那套游击战术:消灭敌人保守自己,敌进我退、敌退我追、敌疲我打。日本鬼子每年都要大扫荡一次,我们那里都是山区,敌人扫荡的时候我们就负责把老百姓安全转移到山洞里,组织民兵、自卫队保卫政府、保卫政权。游击队刚成立的时候只有三十几个人,武器极度缺乏,三十几个人只有十几把枪,其它都是大刀,用这些装备根本不行,我们要从鬼子手里夺武器,就打了几次伏击战。有一次,鬼子的一辆汽车从我们宁武县经过,车上装有24支步枪和几挺机关枪。车上有5个鬼子,前面驾驶室2个,后面车厢里3个,我们第一枪就把司机打死了,车停了,鬼子下车开始反抗,我们三十几个人呢,他们根本不是对手,很快我们就收缴了所有武器,把我们的游击队武装起来了,当地的群众、民兵、游击队、自卫队都很高兴。宁武县是个山坡上的小县城。日本鬼子一进来,就杀掉了我们宁武县3000多人。有枪打死的、刺刀刺死的,血从山坡上留下来,真是血流成河,惨得很!但是,日本鬼子对我们的游击战“恼火得很”,武器上我们没有优势,战术上他们干不过我们,我们不和日本人正面交锋,迂回的游击战就让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。 (本报记者 张晓英 整理)

★ 我没有上过战场,做的工作都是保密的

  张义口述

  张义,1928年出生,陕西佳县人,1945年参加工作,省司法厅离休干部。

  1945年我17岁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同年,被选到中央机要局做冀东台的明码译电员。那会的机要有保密制度,管理比较严格,不得互相传阅,属于封闭状态。译电员不让随便出去,休息时间也不固定,随时有电报就要上班。休息的时候也互相不能谈工作,有些重大消息,知道的早也不能说。著名的叶挺事件就是一个实例,我们当时在中央机要处就知道这个消息,但是知道又不能说。我没有上过战场,做的工作都是保密的,属于默默无闻的工作者。那时候的延安被日本侵略者炸得乱七八糟,战火纷飞,后来日本投降了,大家欢欣鼓舞,一晚上都在庆祝。当时根据全国解放后的形势,中央机要局要离开延安了,其中有一部分人跟着中央机要局走了,但是绝大多数人还要留在地方,我就属于留在地方的干部。刚留下不久,又被选中去当兵,1949年一军解放青海,我就来到了青海留在了这里,从此便在青海奋斗了一生。 (本报记者 董慧 整理)

★ 那一天,我认识了日军的轰炸机

  董绍宣口述

  董绍宣 1926年出生,青海省湟中县人,1949年参加工作,省文联退休干部。

  15岁的时候,我在公安街小学上六年级,就是现在的西宁市第十四中学。虽然青海比较偏远,但是印象里那个时候我们学校里“打日本”的气氛特别浓厚。每天组织我们唱红歌,还演节目,我还扮演过日本鬼子。可惜的是,唯独没有航空教育,没有应对措施,也没人告诉过我们,看到日本人的飞机来了该怎么办。日本人的飞机到青海来了两次,第一次是1941年大约5月份左右,我记得一共来了48架。因为我们谁都没见过飞机,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,同学们还在一起抬着头“一个、两个、三个…”的数呢!现在回想起来,那一次幸亏他们没投炸弹,不然后果不堪设想。隔了没几天,学校组织老师给我们讲了日军飞机的很多具体情况。我们才知道那是轰炸机!专门扔炸弹的飞机!还告诉我们,西宁的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上都装了大钟,也就是警报器。飞机到兰州的时候,会有预备警报,声音比较缓,等飞机离开兰州往西宁走的时候,就会变成急促的钟声,这时候就一定要赶快往城外跑!1941年6月23号,大约是中午的时候,日军的飞机第二次来了!警报一响,我跟着同学们一路狂奔,感觉一下子就跑到了南山山顶上的战壕里。回想起来可能真的是怕的不行,跑得确实特别快!像飞一样!在山顶上就看见27架飞机飞得特别低,我们眼看着这些飞机飞过湟中多巴之后一个转弯就朝着西宁过来了,只记得声音特别大,老师还叫我们撕了身上的衣服布塞耳朵,说是会把耳朵震聋。紧接着就看见那些飞机开始往下扔炸弹。“轰轰轰”的声音像机枪扫射一样,当时我们全都吓傻了。不记得过了多久,听到警报解除的钟声以后,我们开始下山回家,现在的玉井巷小学以东和饮马街那一大截子全部被炸了!我记得最清楚的是,我们学校操场北面那个菜园子的主人房子被炸了,一头毛驴四脚朝天,屁股上一个很大的窟窿,老师说那是刚好被一颗炸弹投中了。听说那一次炸死了好几十个人,五百多间民房被炸毁了。学校担心我们会害怕,留下心里阴影,没让我们看到尸体。但是我们看到的那些,就足够惊人了。我家当时住礼让街,没有被炸弹击中。但是我们不敢再待下去了,因为日本鬼子随时可能再来。我们全家就搬回湟中老家了。 (本报记者 乔欣 整理)

★ 烟雾弥漫的西宁城

  梅锦春口述

  梅锦春 1929年出生,青海省西宁市人,1949年9月参加工作,原西宁电影公司工程师。

  日本飞机总共来过两次,第一次是从北山那个方向来的,总共48架飞机,三架一组,飞机转了一圈走了,也没炸,很多人可能都没看见,但是我们看见了。第二次我记得那是1941年6月份,那时候天气已经热了。那时候有规定,如果兰州那边有情况,西宁就发警报,警报一响大家就往城外跑,所谓的警报就是敲大钟。有一天警钟响了,那时候我在西大街小学上学,老师就带着我们从西门往现在的贾小庄那边跑,在树林底下躲着。大概是上午10点左右,飞机轰轰轰的声音响了,警钟也敲得很急,飞机从东面飞过来往南走了,总共有27架。大家估计飞机也就是飞到了塔尔寺的那里就又返回了,回来的时候飞机排成了一条直线,就听到了一阵机关枪扫射的声音,我们躲在树底下,因为飞机飞得低又慢,能清楚地看到飞机上面的日本国旗。不一会,就听到了闷闷的声音,大概十几分钟后,飞机往东飞走了,警报解除了,我们回到城里一看,城里尘土飞扬,烟雾弥漫。我家当时是在饮马街。我从城外回家时,看到南玉井巷有几家被炸了,人们浑身尘土、慌张地跑出来了。在现在的玉井巷小学门口惨状就见了,看到一头驴的臀部被炸烂,倒地流着血。墙上有子弹射过的痕迹。在原来的西宁电厂位置那里有一个庙全被炸毁。当年,在饮马街北端有一座二层楼,当天,在楼房不远处的一位值勤警察正在巡逻,炸弹扔下来的时候离街道只有50米,穿着新衣服的这位警察不幸中弹,炸得血肉横飞,炸飞的肉都贴在墙上,血流了一地,令人触目惊心。饮马街往上走大概80多米,有几间老百姓开的铺面,有一家三口被炸得很惨,这是罗七爷家,他家小孩脸上的肉被炸得贴到墙上,惨不忍睹。事后两天,我到现在的观门街小学附近,那里有一栋二层楼房,二楼的楼顶上有一个大洞,一楼的房檐上有刮痕,说是扔下来的炸弹没有爆炸,窜进地里了,有人正在挖,挖出来的炸弹大概有1米2左右高,上面写着昭和十四年造。 (本报记者 张晓英 整理)

★ 终生难忘的一天

  朱文奎口述

  朱文奎1933年出生 1950年参加工作1976年5月入党西宁市税务局退休干部。1941年,我八岁,家住南玉井巷中段。

    6月23日那天我跟往常一样去学校,因为答应给同学摘酸杏子,便爬上杏树去摘,突然听到我十四爸催我下来,“快跟我躲飞机去”。日本帝国主义在我西宁上空飞来27架飞机,我便跟着十四爸跑到小西门外,就是现在青海日报社一带的地方,躲在了一片麦地里。下午两点左右听到飞机沉闷的嗡嗡声,接着便是轰隆隆的爆炸声。等城头上解除警报的钟声响了,我们走过的几条大街和小巷都看不见人,偶尔会听见远处传来的啼哭声。正在这时碰到了我同院的一个婶子,她说:“老十四,你的大嫂(即我母亲)被飞机炸坏了”。我十四爸一听,就跌跌撞撞地走回了家(那年我十四爸由于惊吓成疾,加之无钱医治而亡,继而十四婶也忧愁而终)。被炸后的家是一片狼藉,里外院都是破砖烂瓦,我家的藏书都扯成了一页页地撒落在前后院的地上,南房半截柱子打入了西房南头的窗子后立在房里的墙角边。在花园的废墟中,我看到母亲坐在一棵花树下痛苦地呻吟着,我大哥正在给母亲用药棉擦洗伤口、敷药。我姐姐朱毓英也好像才从土里爬了出来,嘴角流出的血变成了黑泥流,那年我姐姐才十岁。日机给我家投的一枚炸弹爆炸后,给我家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,我爷爷用终身智慧所雕刻的石刻、木刻等格言,家藏字画被炸得撒落在前后两院;前院南房两间损坏一间,紧挨的厕所一间,背靠的花园北房三间,炸断花园内老榆树一主干后压塌房屋一间;家中文物价值的损失更是无法估算。而两位亲人的逝去,无法用金钱来衡量。由于生活艰辛家中四五口人相继病倒,我也患上了眼疾和百日咳,被迫休学一年多。 (本报记者 董慧 整理)

★ 当时18个人,就只剩下爷爷一人

  王宗吉口述

  王宗吉,1920年出生,河北永清人,1937年参加革命,省文化新闻出版厅离休干部。

    王宗吉在老伴儿的帮助下回忆道:1938年的2月份,我离开家乡河北坝县,当了八路军的司号员。1940年的尚庄战役。这个尚庄是我们当天准备宿营的地方,我们走了一天,当时的旅长是王尚荣,我们那个团一共有三个营,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发现那个地方在冒烟,于是我们就问了一个放羊的老乡,老乡说这个烟是日本鬼子做饭时产生的烟,所以老乡们都不敢回去。听到这个消息,我们决定在尚庄打一仗,在这场战役中我为了保护旅长王尚荣受了伤。当时我在一个坟头的后边,在交战过程中,突然来了个炮弹,我正在地上趴着,感觉身上很重,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,两根肋骨被打断了,脚趾也被子弹打穿了,我的残疾就是在尚庄战役中留下的。后来我们从葭县又到了绥德,在绥德的三年非常困难,那时我担任指导员,每天都很发愁,这三年怎么度过?那几年纺线是我们的主要任务,每人每天纺六两线,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要交纺的线,如果交不出线,就拿不到饭票,没有饭票食堂就不会给你打饭。当时,队里有那么一两个人动作比较慢,所以我每天就得多纺一些给这些手脚慢的人。除了纺线,还有就是背碳,演京剧……七·七事变以后,北京老百姓吃的就是大豆皮,花生皮,把它们与树皮什么的磨在一起,一个人一天就给你四两,多的没有,还得排一晚上队。日本鬼子在街头杀人那是经常的事。当时的天津也是这样,爷爷那时候还小,给人当学徒,稍微大一点之后就跑出来了,当时和爷爷一起出来的18个人,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了。 (本报记者/张晓英整理)

★ 没打过大仗,就杀过几个小鬼子

  李崇德口述

  李崇德,1926年出生,河北任丘人,1944年参加工作,青海省地矿厅离休干部。

  我1944年参加革命,抗日战争时期我是个新兵,跟日本小鬼子打了一年。当时参加工作是在张北县三区区小队,整个区小队只有二十个人。那时候我们的斗争有两种形式,一种是隐蔽的,就是贴标语、搞宣传,晚上组织老百姓去破坏敌人的公路,把敌人的电线割断。还有一种就是公开的。我没有在正规大部队待过,没参加过大的战役,就是杀了几个日本小鬼子,印象比较深刻的有两次。一次是,我们接到老百姓的举报,说是有三个日本鬼子到二泉井乡收烟土,发洋财去了。当时的区委书记王林说咱们一定要消灭他们,不能让他们得逞,带着我们十几个人就去了。我们假扮成商人,把三个鬼子给打死了,从他们那里搜集到45斤烟土,这些烟土由区委书记王林保管。没想到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,那时候有一些二鬼子、汉奸向我们投城,有几个跟着我们一起参加了这次行动。这几个二鬼子、汉奸抽大烟的多,他们见了大烟土,就把区委书记王林杀害了,还有一个小战士也一起牺牲了,这是我记得最惨痛的一件事。还有一次是苏联红军帮助我们打日本鬼子解放张家口。那时候苏联的装备基本都是机械化,有摩托车、飞机、大炮。我们跟苏联人语言不通,但是还得接触,我给他们当后勤,给他们送吃的。交流时大家用手势来比划,我们在一起住了一个多月,大家都熟了,就相互交换东西,我们给他们一瓶食用油,他们把手枪一打开,72粒子弹哗哗的就倒出来了,那时候我们子弹很充足。在张北县与张家口之间有一个狼哈沟据点,要解放张家口就必须要占据这个重要的关口。我们就配合苏联红军,做支前工作。在那次战斗中,我挨了一枪,到现在还留有一个疤。苏联红军开着飞机轰炸狼哈沟,把日本小鬼子炸得焦头烂额,哎呀,当时小日本已经走下坡路了,稍微一打就打得他们死的死、跑的跑,到处逃窜。在外围的我们刚好遇见了逃窜的二十几个日本小鬼子,武器装备上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,但有着宁死也要把他们歼灭的决心,就在关键时刻,区里的后援来了,我们一起歼灭了小鬼子。 (本报记者 张晓英 整理)

★ 抗战那些事

  杨德玉口述

  杨德玉,1926年出生,山东淄博人,1943年参军,青海省建新监狱离休干部。

    1943年我才十四岁,当时的社会很动荡,没有好的环境学习,我就特别想参军,可是我年龄小,都不让我参军。我跑了好几个参军的地方,后来在我的坚持下,我参加了当地游击队,成了通讯员、警卫员。记得有一次,敌人每天早上都要在据点外围跑操,我们就埋伏在不远处的庄稼地里,等敌人出来跑操的时候我们就搞突然袭击,可是由于我们个别同志暴露了目标,敌人有些察觉。第二天我们再去的时候,就突然出来了一个班、大约十来个日本兵在庄稼地周围搞搜查,这一次袭击我们没有成功。后来我们改变策略,在据点1000米的地方有个庙,我们悄悄隐蔽在那里,敌人以为我们不会再来了,又开始训练,我们就从庙里冲出去,很快就把敌人消灭了,打死敌人约二三百人。1944年,在无影山那有个敌人据点,里面住了十几个日本鬼子,旁边还住着汉奸。据点不远处有个村子,鬼子也经常出来到村子里要东西。有一次6个侦察员化妆成村里的百姓,提着鸡、肉、菜去给山里据点的鬼子送去,想借此机会一举消灭他们。可是鬼子很狡猾,对来者抱有警惕,后来看他们是百姓,就放松了警惕,把进入据点的吊桥放了下来让侦察员们进去了,这一次据点大部分鬼子被打死。还有一个鬼子在炮楼顶上,不缴枪投降,就直接把炮楼炸了,这是比较过瘾的一仗。打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天,听到领导说,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,日本投降了,当时真是太高兴太激动了。 (本报记者 董慧 整理)

★ 日本侵略者不是一般的坏

  高志贤口述

  高志贤,1917年出生,山西临县人,1939年参加工作,省测绘局离休干部。

  卢沟桥事变那年我参加工作,1940年入党时不能公开,只有自己和介绍人知道,我们都是单线联系,不能见面。那时候,老百姓的粮食要藏起来,共产党八路军的粮食也要藏起来,粮食都藏在野外的地洞里,不容易找到,每月到地洞里取一次粮食。日本鬼子根本找不着藏粮地,没有粮食,他们在这个地方就呆不住,就算把老百姓抓去,没有人会说出粮食在哪。就因为这个原因,鬼子杀了不少百姓,他们每到一个地方不是杀就是抢,根本没有人性。日本侵略者霸占我们那个县两年,敌人在县城,共产党在农村,叫敌占城市、我占乡村。有一天在刘家庄,日本鬼子把全村男女老少都包围起来,衣服全都扒光。有一个女的,头上戴了一顶帽子,她感觉很羞,就把帽子拿下来遮羞,鬼子看见后上去一刺刀把她刺死了,真的很惨。当时我不在现场,鬼子走了以后我们去看了。还有一个叫白文镇的地方,日本鬼子放火把整个镇都烧光了。那时候我当乡长才3个月,那天晚上我住在乡政府,快到天亮的时候,民兵跑来了,说是来了日本鬼子,一次杀了9个人,8个人当场就死了。那时候虽然很苦,但是大家很团结,一门心思打日本人。 (本报记者 张晓英 整理)